天氣又濕又冷。
台北只有10度的低溫,讓外雙溪變成一個遙遠且艱難的地點,騎車到中影做杜比,沿路上臉被冰冷的雨水打的刺痛,腦袋跟雙手一樣揪得緊緊的,出門前想好的配樂段子也跟著散亂,看來創作就是一連串的遺忘與想起吧。
##CONTINUE##去年我看了"盲神來了"這齣舞劇,之後跟幾個客家籍的朋友們繼續追問關於這故事的一些內容,在台灣的傳統故事裡,有一種稱為芒神的神祈,在山中出沒,有時一片落葉,一陣小雨,讓山中的旅人們忽然忘記身在何方,或忘記自己的目的地,從人直接憑空被抓走,或把人變成青蛙(這倒是跟變成蜥蜴的布農族有點像),各式各樣。能回想起的人就迷路個三五天,全身牛糞的回來,有的就忘了自己是誰,從此消失在山中,無法回到現世。
這應該是在說迷失這件事吧,各式各樣的迷失。
"原來迷失也可以變的這麼有趣",當然,應該是在還有意識的狀況下,不然可能連有趣都感受不到了。
"盲神來了"這齣舞劇由化踊舞集製作演出,客家籍編舞家盧怡全師承台灣舞蹈名家劉鳳學老師,重要作品幾乎都與客家文化有關,往自身的血源根脈探求。
音樂由閩南籍的作曲家李和莆製作,現任教於國立台灣師範大學音樂系作曲組的李和莆,曾獲得第十七屆金曲獎傳統暨藝術音樂作品類最佳作曲人獎,是個十分踏實且值得學習尊敬的當代音樂家。他以西方管弦樂法與現代樂的背景,替這齣舞劇創作了許多暗藏客家元素的交響樂曲,戲劇效果十足。
我對於劇場配樂有大概的類型印象,部分是令人覺得奇怪的現代音樂,或音效形式,有些甚至令人坐立難安,如果劇情需要當然是十分必要,但卻並不盡然。
當然這是我自身短淺與見識不廣的經驗所至,但盲神來了的音樂提醒了我,現代樂的作品依舊能有高下,能暗渡陳倉得傳達故事的。
事實上,劇場配樂影響著一齣劇的風格,甚至可以框出整齣劇的節奏感,歌舞劇更是麻煩,環環相扣的元素錯縱複雜,編舞家,導演,作曲家常常在時間與節奏上的問題發生爭執是常有的事。你可以在李和莆創作的芒神來了的音樂裡聽見許多現代樂與台灣客家傳統民俗音樂的影子,還有不少西方器樂向東方器樂模仿的演奏法。以下的連結可以看見這齣劇的部分影音http://blairekoprogram.blogspot.com/
複合型的元素要能融合到一個平衡且達到可觀賞的水準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像常常有些台灣民謠被改編成所謂的爵士樂,充其量不過是把一樣的曲子放進不同的節奏部裡罷了,不能算是好的改編。有時候會覺得,藝術作品無論是怎樣形式,能不能由其中發現創作者的用心會是一個很好的評斷角度。創作者很有可能根本不是為了要表達甚麼意思,當然,也有可能只是純粹的洩慾,但這些無關於用不用心。作品付出多少精神,時間,雖說並不一定看得出來,但多少可以猜出個八九分。
到了中影,身體很難在10度低溫回溫,書宇問我關於音樂的問題說真的答不出來幾個,可能是冷呆了,也可能配樂想法可能都被盲神帶走了吧,看著杜比室巨大的電影螢幕,男主角帥氣的大臉在我的面前,心中又浮現出新的音樂,好像想起什麼,又隱約沒有,突然間我明白盲神的另一個意義,脫軌的迷失是再創新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