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音樂工作歷程裡,走進好客樂隊的世界其實是我始料未及的。
好客樂隊就像是一個條件完整的實驗室,無論是在音樂上的,還是社會意義上的。好客的前身是以反美濃水庫運動聞名的交工樂隊,這是我未加入好客前所知道的交工樂隊。當時剛成立好客的消息還沒有傳開,交工解散的訊息卻已扎扎實實的在音樂圈中瀰漫,流言也是一堆,所以當時很多音樂圈的朋友們都不知道我已經是好客的吉他手,也因為這一層關係,我變成在最熱鬧的時刻聽了最多奇異傳言的影武者。
一開始的好客很難說沒有交工的牽絆。剛開始練團時甚至都還有當時交工的寫手吳永豐來探班,這對當時半個局外人的新團員我來說是一種奇異的氛圍,常常整個樂團陷入敵我意識的矛盾氣氛之中,進而我也更認識交工的文化。
相對於我所知的交工,好客的音樂態度與概念的形成,需要複數的觀點和盡量更客觀的關心。然而,架構出這個重要核心元素的推力與拉力在於好客的團員不想跟交工以一樣的態度跟觀點來關心描述世界,並且想讓更多的音樂成份來強化這個描述的可能性。
好客樂隊的團長,也就是錄音師陳冠宇,讓團員們對聲音的要求跟工程觀念都比一般工作環境要來的高些,也因為這樣的關係,無論早期的交工或是現在的好客都擁有製作上最大的特色,野地錄音。
好客戲專輯(獲2006年金曲獎提名【最佳樂團】及【最佳客語專輯】獲選為Taipei Times 【2005年度最佳音樂專輯】)在還未討論出內容前就必須面對多重元素整合的問題,這其實是好客樂隊天生的體質問題,有點像是過敏體質。西樂與國樂,流行與傳統的溝通與平衡,每個團員無時不刻的需要自我檢討,聆聽意見。好客戲的音樂成品有專輯的都可以反覆檢視,我比較想談談關於這張唱片的製作過程。
好客戲的錄音地點在淡水高中的教堂裡。我知道有些古典樂或聖歌專輯是在一些有名的大教堂中錄製,但這些大教堂的隔壁沒有辦公室跟活力十足的幼稚園,外面也沒有騎來騎去的摩托車跟每一個小時一次的上下課鐘。
錄音的那幾天氣溫非常低,在淡水的小山上,冷風跟凍雨甚至讓整個工作環境只有五度。
在這樣的低溫下,不只是手指施展不開而已,連樂器本身都會慢慢的走音。為了要維持工作人員身體的良好狀況,我跟蕭A負責屯糧(當然,按照慣例,我們兩個把所有的錢都買了零食),我們在教堂的中央燒了熱水。(未完)